第(3/3)页 “这炉子若是买一百斤煤,半价给您!一共一百五十文!” 哐当。 竹篮子掉在地上。 老儒生发疯一样从怀里掏出一把铜钱。 有的铜板上还带着体温,甚至带着一点没擦干的血迹——那是他刚刚当掉亡妻簪子换来的。 “给我!都给我!”老儒生把钱往朱五手里塞,“殿下……殿下这是给活路啊!这是救命啊!” “我也要!我有钱!” “别挤!我是先来的!” “让开!我家婆娘快冻死了!” 原本看戏的人群瞬间炸了锅。 无数只手伸进棚子,无数双通红的眼睛盯着那堆黑煤球。 那场面比施粥还要疯狂,还要惨烈。 朱五一边收钱一边喊:“排队!都排队!西山的兄弟们正挖着呢,管够!殿下说了,只要他在,这火就灭不了!” 人群外围。 几个穿着绸缎短打的伙计面如死灰。 他们是城南那几家大炭行的眼线。 “完了……”一个伙计看着那冒着热气的炉子,“这东西一出来,掌柜库房里囤的那些炭,全得烂手里。” “快回去报信!”另一个伙计转身就跑, “告诉大掌柜,天塌了!那个皇长孙不讲规矩,他这是要砸了所有人的饭碗!” …… 街角茶楼,二层雅间。 窗户开着一条缝。 锦衣卫指挥使蒋瓛站在窗后,看着楼下那近乎暴动的买煤人群。 “大人。”身后的百户低声问,“人太多了,怕是要出乱子。咱们要不要下去维持一下?” “乱?” 蒋瓛看着那个抱着炉子、跪在雪地里冲着皇宫方向磕头的老儒生。 “这不叫乱。这叫民心。” 蒋瓛转过身,把铁核桃揣进怀里。 “文官们总以为靠两篇文章、几句圣人教诲就能治天下。可咱们这位殿下不一样。他抓的是肚子,是火,是人的求生欲。” “走,进宫复命。”蒋瓛整了整飞鱼服的下摆, “把这儿的事,一五一十告诉皇爷。今晚皇爷能多吃两碗饭。” 走到门口,他又停下,回头看了一眼外面的风雪。 “告诉下面的弟兄,把刀磨快点。那帮炭商不会坐以待毙的。这南京城的血,才刚开始热。” 第(3/3)页